我大概清楚，相信文科无用论的人，是一些头脑空空精神匮乏或者刚毕业的毛孩子。但守卫常识就是这样一个艰辛的工作：如果因为骂蠢人会「拉低自己」而不去骂，蠢人只会更加得意，「还能营营」。
即便互联网已经使得社会溃烂到需要守卫每一种常识的地步，但我不可能有能力系统的总结「审美为什么不可或缺」这种宏大命题。但假如从手边开始，我能做的事情无穷无尽：有本朱光潜的《谈美》说在现实世界的关系网中，「人是环境的奴隶；在「无所为而为」的活动中，人是心灵的主宰。」又说「你遇到一个精神上没有饥渴的人或民族，可以断定他的心灵是生病或者衰老的。」我不想引用更多，整本书我们都应该读读。
我们当然还可以举例，说伟大的进步都诞生于无心，所以「无所为而为」很重要。我更可以说句难听的，秉持有用论的人，无论在文科还是理科方面，都不太可能有什么建树。人能做出了不起的事情，大抵在周围的人眼里都是没有用的。
但这就落入了「证明自己有用」的圈套。Fuck 有用。
我右手边又有一本《失控》，对复杂系统这门科学有所了解的人应该不陌生。书中讲到音乐是如何「涌现」的时候说到：「我们可以声称，是大脑的复杂性使我们从音符中精炼出音乐——显然木头疙瘩是听不懂巴赫的。」所以让我们面对这个不言自明的结论：感受力的匮乏就是头脑简单。
我忽然感受到去故纸堆中翻论据是个很傻的事情。一个人但凡读过一丁点其他学科的东西都不至于如此盲目和愚昧。如果一个人是有用论的拥趸，我只能祝你做个有用的人，一定要比你邻居家的孩子更有用。
精神贫瘠是绝症，我实在没有药。
今天我们轻视文化艺术的思维，其实和文革时代的反智逻辑并无不同。红卫兵带队冲进陈景润的家里质问他：「你吃着人民的小米，研究什么（1+1）？有什么用？1+1 不就等于2吗？」